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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诏问灾异八事 其九 东汉 · 蔡邕
出处:全后汉文 卷七十
又诏特问:「比灾变互生,未知厥咎,朝廷焦心,载怀恐惧。每访群公卿士,庶闻忠言,皆各括囊迷固,莫肯建忠规阙。以邕博学深奥,退食在公,故特密问,宜披演所怀(《文选·任昉天监三年策秀才文》注引《范书》作「宜披露得失」。),指陈政要所先后,勿有依违顾忌,以经术分别,早囊封上,勿漏所问」。臣邕伏唯陛下圣德允明,深悼灾咎,德音恳诚,褒臣博学深奥,退食在公,特垂访及,非臣蝼蚁愚怯所能堪副。斯诚输写肝胆出命之秋,岂可以顾患避害,使陛下不闻至戒哉。臣邕顿首死罪,伏思诸异各应,皆亡国之怪也。天于大汉,殷勤不已,赤帝之精,辅或未衰。故屡出妖变,以当责让,欲令人君因以感悟,则危可为安,凶可作吉。假使大运已移,岂有谴告哉!春秋鲁定、哀公之时,周德已绝,故数十年无有日蚀,此为天所弃故也。至于今者,灾眚之发,不于他所,远则门垣,近在寺署,其为鉴戒,纷降目前,欲使陛下豁然大寤,可谓至切矣。幸陛下深问,臣敢不尽情以对!虹蜺堕,雌鸡化,皆妇人奸政之致也。自即祚已来,中官无地逸窜,而乳母赵娆,贵重赫赫,生则赀藏侔于天府,死则丘墓逾越园陵,两子受封,兄弟典郡。过事既已,续以永乐门吏霍玉,依阻城社,大为奸邪,盗宠窃权,侮惑之罪,晚乃发露。虽房独治畏慎疏贱妄乃得姿意,事必积浸,然后成形,虹蜺集庭,雌鸡变化,岂不谓是。今日道路所言纷纷,复云有程大人者(案程璜用事宫中,所谓程大人也。见《陈球传》),察其风声,将为国患。宜高其堤防,明设禁限,深惟赵、霍,以为至戒。且侍御于百里之内而知外事,诚当穷治。何缘闻之,所以令安之也。又前诏书实核以玉气势为官者,逾时不觉,司隶校尉岑初考彦时,裁取典计教者一人缀之,如玉渚所戒,成不朝可知,而还移州。释本问末,论者疑太尉张颢与交贯,为玉所进,暗昧已成,非外臣所能审处。如诚有之,近者不治,无以正远,倾邪在官,当有所惩。光禄勋姓璋,所在尤名贪浊,九列之中,岂宜有此!牧守数十选代,既不尽由本朝,反有异辈,无以示四方。圣意勤勤,欲流清荡浊,扶正黜邪,不得但以州郡无课而已。长水校尉赵玹、屯骑校尉盖升,并叨时幸,其实已足,其富已甚,当以见灾之故,为陛下先群臣早引退,以解《易传》所载小人在位之咎。伏见廷尉郭禧,敦庞纯厚,国之老成;光禄大夫桥玄,聪达方直,有山甫之姿;故太尉刘宠、闻人袭,宠忠实守正,袭悃愊刚直,并宜为谋主,数见访问。夫宰相大臣,君之四体,优崇委重,任用责成,纳其英虑,优游访求,以尽其情,相待以礼,相引见论议,当因其言,居位十数年,当此之际,尚俭约,崇经艺,浮轻之人,不引在朝廷,浅短之书不干于目,贵戚敛手,中外悚慄,莫敢犯禁,不独得之于迫没之三公也。《春秋》之义,以贵治贱,远间亲,小加大,引在六逆。陛阶增则堂高,辅位重则上尊,不宜复听纳小吏,雕琢大臣也。取图写赞,厉以颠沛,群臣惨惨,忧惧自危,非典衡之道。夫忧乐不并,喜戚异方,畏灾责躬,念当专一,精意以思变,则上方巧技之作,鸿都篇赋之文,宜且息心,以示忧惧。《诗》云:「畏天之怒,不敢戏豫」。天之戒诚不可戏也。宰府孝廉,士之高选,不可求以虚名,但当察其真伪,以加黜陟。近者每以辟召不慎,切责三公,孝廉杂揉,试之以文,而并以书疏小文,一介之技,命臣下超取选举,众心不厌,莫之敢言。群公尚先意承旨,以悦郎吏舍人,闲职长吏,便宜促行,谁敢违旨。至于宰府,孝廉颠倒,下开托属之门,上违明王旧典,无益于德矣。臣愿陛下强纳忠言,忍而绝之,侧身踊跃,思惟万机,以答天望,以导嘉应。圣朝既自约厉,以身率人,左右近臣亦宜戮力从化。人自抑损,以塞咎戒,则天道亏满,鬼神福谦,久高不危,常满不逸,群公之福。诸侯凌主之戒,不可不察也。臣邕愚赣,感激忘身,敢触冒忌讳,手书具对。夫君臣不密,上有漏言之戒,下有失身之祸。臣敢漏所问,愿寝臣表,无使尽忠之吏,受怨奸仇(本集,《后汉·蔡邕传》,又袁宏《后后·纪二十四》。)。
太尉乔玄碑阴 东汉 · 蔡邕
出处:全后汉文 卷七十七
光光列考,伊汉元公。克明克哲,实睿实聪。如渊之浚,如岳之嵩。威壮虓虎,文繁雕龙。抚柔疆垂,戎狄率从。敷教中夏,五教攸通。帝谓我后,朕嘉君功。命君三事,时亮天功。公拜稽首,翼翼惟恭。左右天子,祗厥勋庸。庶绩既熙,黎民时雍。上下谧宁,八方和同。否显伊德,作宪万邦。公讳玄,字公祖。少辟孝廉,辟司徒大将军府,为侍御史,牧一州,典五郡(《文选·沈约齐安陆王碑》注引此二语。)。出将边营,入掌机密,历三卿,同三司。享年七十五,光和七年夏五月甲寅,以太中大夫薨于京师。朝廷所以吊赠,如前傅之仪。九月乙酉,葬于某所。三孤故臣门人,相与述公言行,咨度礼则,文德铭于三鼎,武功勒于钲钺,官簿第次,事之实录,书于碑阴,俾尔昆裔,永有仰于碑阴云。
乔氏之先,出自黄帝。帝葬于桥山,子孙之绍基立姓者,咸以为氏。汉兴,世以礼乐为业。高祖讳仁,位至大鸿胪,列名于儒林。祖侍中,广州相。考东莱太守。公秉性贞纯,幼有弘姿,刚而不虐,威而不猛,闻仁必行,睹义斯居,文以典术,守以纯固。弱冠从政,当官而行。刺史周公,辟举从事,所部二千石,受取有验。公纠发赃罪,致之于理。时有椒房桂戚之托,周公累息,公不为之动。史鱼之劲直,山甫之不阿,于是始形。举孝廉,除郎中、洛阳左尉。特进颍王梁不疑为河南尹,当事以对,是时畏其权宠而为屈辱者多矣,公不折节,解印绶去。辟司徒,举高第,补侍御史,以诏书考司隶校尉赵祁事。廷尉郭贞,私与公书,非接使衔命之仪。公封书以闻,贞以文章得用。鬼薪公,离司寇,辟大将军梁公幕府,屡以救正,干其隆指,将军嘉之,无言不雠。又高第补侍御史,在职旬月,羌戎匪茹,震惊陇、汉。西府举公,拜凉州刺史,威名克宣,凶虏革心,清风席卷,至则无事。车师后部阿罗多卑居相与争国,兴兵作乱。公遗从事牛称、何傅举轻骑奉辞责罪,收阿罗多卑居,系敦煌正处以闻。阿罗多为王,卑居侯。称以奉使副指,除侯部侯,不动干戈,挥鞭而定西域之事,人以为美谈。又值馑荒,诸郡饥馁。公开仓廪,以贷救其命。主者以旧典宜先请。公曰:「若先请,民以死」。廪讫乃上之。诏报曰:「边谷不得妄动。玄擅出于是,玄有汲黯忧民之心,后不以为常」。公达于事情,剖断不疑,皆此类也。迁齐相,视民如保赤子,讨恶若赴水火,刑明赏遂,民知劝惧。临淄令赂财赃多,遂正其罪,受鞠就刑,没齿无怨。以不先请免官。徵拜上谷太守。民有父子俱行,凶人恶言当道,晓之不止,其子杀人。公捕得,见其侮辨,不举文书,以遇赦令。蕃县有帝舜庙,以故事斋祠。户曹史张机有惩罚,货祠巫自托,以舜命约公,云不得谴。公觉其奸态,收考首伏,即日伏辜。迁汉阳太守。上令皇甫贞,赃罪明审,收考髡钳,死于冀市。后以病去。徵拜议郎、司徒长史。循王悝,桓帝同产,以怀逆谋,黜封瘿陶王。以公长于襟带,拜钜鹿太守。悝畏怖明宪,检于静息。自将作大匠徵,未到而章谤先入,故转拜议郎,遂用免官。徵度辽将军,迁河南尹,少府、大鸿胪、司徒、司空,托病而去,悉引众灾,虽非己负,公皆以自劾。逊位岁馀,拜尚书令。时河间相盖升,以朝廷在藩国时邻近旧恩,历河南太守、太中大夫,在郡受取数亿以上,创毒深刻。公表升贪放狼籍,不顾天纲,损辱国家,为上招怨,当肆市朝,以谢兆民。幸遇赎令,罪除恶在,可免升官,禁锢终身,没入财赂非法之物,以充帑藏,惩戒群下。「连表上不纳,而升迁为侍中。公称病辞。徙拜光禄大夫,复拜太尉,如前逊位。复拜少府,病不就职。拜太中大夫。凡所获禄,皆公府所特表选。临难受位,自九列之后,咸以明公纪纲张弛,勇决不回,析见是非,明作达于事机。燕居从容,申申夭夭和乐宽裕,爱士亲仁。凡见公容貌。闻公声音,莫不熙怡悦怿,思乐模则,来者忘归,去者愿还。雅性谦克,不吝于利欲。虽众子群孙,并在仕次,曾无顺媚一言之求,身没之日,无获大位,在百里者,莫得好县,北方公孙,未有若兹者也。初公为舍于旧里,弟卒,推与其孤,至于即世,柩殡无所,清俭仁与之劾,于斯为著。巍巍乎若德,允世之表仪也已(本集案:《文选·景福殿赋》注引此碑云:「克明克哲,实睿实聪。」《齐安陆王碑》注引此碑云:「牧一州,典五郡。」是唐初本《蔡集》有之。又案此碑先铭后叙,明初仿北宋本如此。据文云「书于碑阴」,「仰于碑阴」,知此文为碑阴,故与他碑体例不同。明乔世宁及张溥等刻本割移次第,以「公讳玄」一段置「允世之表仪也已」之后,又臆补「铭曰」二字,以铭词一段置篇末,非也。)。
跋吴氏族谱 宋末元初 · 文天祥
出处:全宋文卷八三一六、《文山全集》卷一○、文山题跋
自魏晋以来至唐,最尚门阀,故以谱牒为重。近世此事寖废,予每为之浩叹。今观《吴氏谱》,源于禾川之燕市,派于西昌之白沙。自宋兴以来,衣冠灿然,盖升学者二十有二,举于乡者五十有七,荐于漕者三,奏于礼部及精究科、贤良科者九,而特科恩封、世赏拜爵者又三十有四人。盛哉,可睹矣!自昔以知力持世,功利起家,有道所忌,传不数世,惟诗书之泽绵绵延延,愈久而愈不坠。赫赫而蹶,孰与循循而至者哉!天下之理,可久者必可大。吴氏代有人焉,其将有尤者出,以其时可矣。
浑天论 晋 · 姜岌
出处:全晋文
夫言天体者,盖非一家也。世之所传,有浑天,有盖天,说浑天者。言浑然而圆,地在其中;盖天者,言天形如车盖,地在其中下,二曜推移,五星迭觌,见伏昏明,皆由远近,运移丽天,不入于地,日之将没,去人弥远,明衰光减,故暗其明。及其将出,去人弥近,光明炎炽,故极其照,扬雄以为浑天得之,难盖天曰:“今于高山之上,设水平以望日,则日出水平下。若天体常高,地体常卑,日无出下之理”。于是盖天无以对也。浑天之说,天体包里,地在其中,七曜离躔,道有常率,天体傍倚,故日道南高而北下,运转之枢,南下而北高,二枢为毂,日道为输,周回运移,终则复始,北极谓之北极,北极出地上三十六度,故天北际七十二度,常见而不伏,南枢谓之地极,南极入地下亦三十六度,故天南际七十二度,常伏而不见也。《周髀》云:日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奇,夏至之景,南北千里差一寸,周天百七万一千里,径三千五万七千里,表在其外万五千里,故天日四游于三万里之中,冬南夏北,春西秋东,皆薄四表而止,地亦外降于天之中。旁游之数,与天游同,日道星宿之外,亦万五千里,圆周之径,正与四表等,冬至之日,出辰入申,夏至之日,出寅入戍,进退于六十度之中焉,非专四游之差,亦有地之升降,冬至之后,日转北移,非专是日移也。亦由天地游而南。故物有生而不死,夏至之后,日转南移,非专日之移也。亦由天地游而北。故物有伏而不生,二分之日,出卯入酉,正与地土平,故半表之径,得天地相去十九万里,然则地处天半而下也。故曰出地上百八十二度八分度之五谓之昼,入地下百八十二度八分度之三谓之夜。昼则出地上而西,夜则入地下而东,周币百刻,昏明五十刻,分之日刻敷既均,天度又等,与极应规,谓之中绳。居寒暑景之和,处迟疾之中,春分之后,日行中绳之北,故昼长而夜短,伏少而见多,景短而温气甚,秋分之后,日行中绳之南,故昼短而夜长,伏多而见少,景长而寒气多。易说冬至之景,得一丈三尺,夏至之景,一尺四寸八分,并二至之景,得一丈四尺四寸八分,春分之景,七尺四寸四分,秋分之景,与春分等,并二分之景,亦得一丈四尺四寸八分。然则东西南北经纬均也。大平时和,七曜顺轨,优游两仪之中,不内不外,汉之乾象,魏之景初,皆以二分之时,行黄仪之内,故南北门而东西狭,冬至去极百一十五度,景长一尺五寸,并度得百八十二度八分度之五,并景得一丈四尺五寸,春分去极八十九度,景长五尺二寸五分,并景得一丈四尺五寸,春分去极八十九度,景长五尺二寸五分,秋分去极九十度,景长五尺五寸,并度得百七十九度,并景得一丈七尺五寸五分,东西少于南北三度,为东西九千里弱。东西之景,短于南北之景三尺七寸五分,为里三万七千五百,东西之径定也。而度与景里则有殊。然则一度之里,一寸之差,及四游之说,殆难明矣。郑玄以二至之景,一寸俱差千里,夏至之日,八尺之表,景得一尺五寸,日下之地南于嵩高一万五千里,冬至之日,八尺之表,景得一丈三尺,日下之地南于嵩高十三万里。夫日高则景小,埤景差多,日无上下之说,而天地有升降,安得千里同差一寸也。故东西之径,少于南北之径,以度言之,则九千里;以景言之,则三万七千五百里。二分之日,南北千里,盖当景差四寸矣。郑氏之言,理岂可哉!天游薄四面,而日道与四表等,不升不降,当与四表交转,二分之日,道与二极应规,而天地居四游之中,春分之后,天地降而下游,而南至于夏至,天游至南表而止,故视日北而高(本注景差小高之故。)。自此以后,而北至秋分,还与日道应规;秋分之后,天地升而上游,而北至于终至,则天游至北表而止,故视日埤而南(本注景差小高之故。)。自此以后,而北至秋分,还兴日道应规,秋分之后。天地升而上游,而北至于冬至,则天游至北表而止,故视日埤而南(本注景差多埤之故。)。计其进退南北,不系于三万里之内,春分之后至夏至,差度二十四,除其钩弘之数,乃常南游六万馀里,此盖升降之度,里则小矣。今置浑天于地,以衡望日,地升浑上,则日去极远,地降浑下,则日去极近,远近之验,不必在于南北,亦由升降可知矣。然则旁游与升降各十二度,与天地游三万里相近矣。日月丽天,有亏有盈,有交有会,月行日出,以半周天为即,月道交错,半入日道之内,并出日道之外,在外谓之行阳,在内谓之行阴,当交则会,会则有食。蔡氏《月令章句》曰:天者,纯阳精刚,转运无穷,其体浑而包地,地上者一百八十二度八分之五,地下亦如之。其上中北偏出地三十六度,谓之北极星是也。史官以玉衡长八寸,孔径一寸,从下端望之,此星常见于孔端,无有移动,是以知其为天中也。其下中南偏入地亦三十六度,谓之南极,从上端望之,当孔下端是也。此两中者,天之辐轴所在,转运所由也。天左旋出地上而西,入地下而东,其绕北极径七十二度,常见不伏,图内赤小规是也。绕南极径七十二度,常伏不见,图外赤天规是也。据天地之中而察东西,则天半见半不见,图中赤规截娄角者是也。岌案此与张衡所说不殊,而云玉衡长八寸,则似是古仪矣。又云,据天地之中所云规数,据盖图缀星是也(《开元占经》二,案,此篇馆本《占经》缺撰人名,且有误字,今据明写本校定。)。
送少宗伯东渚杨公还朝 明 · 冯惟健
五言排律 押蒸韵
舟楫怀明主,笙歌慰远徵。
蒲轮晖泰岱,龙节照淄渑。
日月丹霄迥,蓬莱绛阙层。
上台旋斗极,东海运鹍鹏。
虞室夔龙重,周廷礼乐兴。
银台閒玉匦,天阁秘金縢。
九庙旗常集,诸陵剑舄登。
鲋隅祥雾隐,丰沛瑞源澄。
金粟双峰并,瑶池八骏乘。
臣邻瞻赫赫,宾从尽兢兢。
献纳当朝望,都俞气象增。
殊仪须景伯,正色待长升。
缇扇随车转,朱明丽盖升。
松亭馀舞鹤,石巘按垂藤。
地迥云光莹,天齐雨气蒸。
歌随林鸟变,思共暮烟凝。
牛角悲歌宁,龙门喜御膺。
十年还戴鹖,千里共担簦。
勋业宁金马,身名岂玉绳。
尘锋频自拭,铩翮尚堪腾。
敢谓吟《梁甫》,谁能著茂陵。
云门读书处,日暮倚崚嶒。
与林黄中少卿劄子(六 淳熙十二年) 南宋 · 周必大
出处:全宋文卷五一○九、《书稿》卷一○
某辱十月所惠书,慰感。刘君谨在念,但渠投匦诋蜀士,而于张演尤甚,却似少思。所谓以母言以妻言,固有不同耳。巡边甚善,然帅臣一动,系人耳目,不若及时径具臧否状之为安。纵不深知,略举其凡何害?盖升黜须参考众论耳。当时立法,正谓帅兼州若委以同察,则部使者必相轻重,或失事体,非专责兹事也。上于少卿可谓委曲矣,倘坚执不已,何以仰副礼遇?望深思鄙言,毋使立法美意反成恶意。不然,此非密院职事,何用哓哓也,高明辱垂亮否?他续驰布。
乞罢曾肇中书舍人奏(六 元祐元年十一月) 北宋 · 王岩叟
出处:全宋文卷二二二四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三九二
臣窃以中书舍人国家第一等名器,当得贤材以付之,臣为陛下惜名器,不为言一曾肇也。破臣之言者不过曰肇无显过。臣为陛下论人材,不争有显过无显过也。果其人大体是也,虽有显过,不害其为贤也。大体非也,虽无显过,谓之不肖可也。况如肇者,亦不可以为无过。方兄布舞奸攘权,附上罔下,内不闻有一善言规救其兄,外不闻有一所长自表于世,独见其能茍合诡随,潜行窃伏,以盗荣利耳。原心定罪,臣不知其何如人也。今议者皆曰肇虽资材鄙下,不能如布之奸凶,而性行阴柔,实亦群邪之党与。前因蔡确喜爱,擢预史官,后缘张璪主张,进修记注,公议愤郁,固已甚矣。虽因缘资地,以至于此,然故事近例,至此益当深观其人,不必须登掖垣也。一登掖垣,遂预国政,非复从来侥倖之比矣。不独非才玷累清选,他日乘间伺隙,浸引其类,则将奈何?此臣之所以为深忧而言之不敢已也。臣当言路久矣,如布之大奸巨蠹,既未能为朝廷极口以言,请与惠卿共投四裔,而复坐视其党进居禁涂,扼天下之势,若又置而不争,则负陛下多矣。今执政大臣虽未能为陛下多进君子,且可为朝廷不添小人,天下之望亦足矣。肇之滥进,臣若不言,陛下既不怪臣,执政亦将见说。臣何苦力言而不止,此陛下所当察也。伏望圣慈,以重惜名器为心,以采纳公议为意,特赐指挥,罢肇新命。
〔贴黄〕肇平生进身皆出侥倖,今既得为中书舍人,则安知不侥倖得为两府?盖升此一级,便不可知,此又容之,则天下无公论甚矣。
答赣州彭郎中 南宋 · 杨万里
出处:全宋文卷五三一○、《诚斋集》卷一○六 创作地点: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
某伏以小至将临,清霜寒霁,即日恭惟判府郎中尊契丈期年报政,惠化川流,民咏天相,台候动止万福。玉婘受祉山则。某老日益侵,病日益加,闲冷之迹,姓名不敢自达于通贵之前,四方人事皆已扫影。今兹阳复令辰,君子道长,有如台座心所起敬,亦不克奏记,为践长之贺。盖升沉异势,其理然也。不谓台慈折节岳牧之尊,笃契韦布之旧,遣骑损诲,访问生死,铃斋名酒,分饷野夫,以暖其长镵斸黄独之寒,以劳其散薪煮白石之苦。摄衣下拜,黍谷春生,中心藏之,多言何谢。一衣带水,无从伏谒,金玉是身,笔橐就列,日夜惟此之祷。
跋张参政墨迹 南宋 · 周麟之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二三、《海陵集》卷二二
毗陵公笔法妙绝一世,今子弟皆刻意文艺,嶷然有诸父风。子年盖升其堂哜其胾者也,知宝此帖,必知所以继之。
赠蔡杭父元定少傅诰(宝祐四年七月二十六日) 南宋 · 宋理宗
出处:全宋文卷七九七六、《蔡氏九儒书》卷二《西山公集》
佑善自天,式重斯文之报;推原有地,实维乃祖之功。刻密而封,陋泉其泽。具官蔡杭故祖、太子太傅、谥文节元定赋材卓绝,禀性高明。先天而后天,究河图洛书之奥;无极而太极,达阴阳造化之机。荷诸贤荐进之难,而群小排挤之易,克开厥后,庆贻其孙。一日万几,方藉政谋之赞;二公三少,盖升储傅之荣。吾道增辉,幽扃昭格。可特赠少傅,馀如故。